特朗普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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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源:亚当斯密经济学(刘胜军微财经出品)
上帝让谁灭亡,必先让他疯狂。
01
历史的真谛
维特克是德国的一位历史学家,和马克思私交甚笃。马克思女儿燕妮,每次见到维特克,总要听他讲历史故事。一次,燕妮问维特克:
你能用最简练的语言,把人类的历史浓缩在一本小册子里吗?
维特克说:“不必,只要四句话就够了”:
上帝让谁灭亡,必先让他疯狂。
时间是筛子,最终会筛去一切渣滓。
蜜蜂盗花,结果却使花开得更茂盛。
天黑透了的时候,更能看得见星光。
特朗普,无意识地,正在重复这一历史。
特朗普的四大敌人
本号文章《特朗普全剧终:有权不可任性》指出,就在民主党为弹劾进退两难之际,“乌克兰电话门”爆出,民主党人欣喜若狂。这一事件看似“黑天鹅”,但其实并不令人意外:高度不稳定的“稳定的天才”(stable genius)特朗普,犹如活跃期的火山,随时会激情喷发。
特朗普要渡过此劫,难度极大:
• 备受特朗普欺辱的民主党磨刀霍霍已很久,不会放弃天赐良机。
• 明枪易防,暗箭难挡。比民主党更可怕的敌人其实是“深层政府”(deep state),这是无比强大但又深藏不露的力量,特朗普恼怒却又无奈(“深层政府”暗战“黑老大”)。
• 特朗普与主流媒体势同水火,如今恐怕要自食其果了。“深层政府”与“假新闻”配合默契,对舆论走向影响重大(“假新闻,真厉害”)。
• 特朗普匪夷所思的“判断力”,是最大的杀手。特朗普极为自信地公开电话记录,认为足以“自证清白”,这凸显他的判断力已经出现严重问题。
但是,特朗普已经没有退路。他深知自己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弹劾,还有大量的司法调查正在进行中,要避免“入狱”的灾难性后果,“总统特权”是最后的保护伞。
所以,特朗普决定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破罐子破摔
电话记录公开后,“邀请外国干预美国大选”的事实已经赖不掉了。咋办?破罐子破摔!
• 走夜路吹口哨——自己给自己壮胆。特朗普说,“作为美国的总统,我有绝对的权利,甚至有义务去调查腐败,这包括要求或建议其他国家帮助我们!”问题是,目前并未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表明拜登腐败。何况,正如一位共和党参议员指出的关键:即便拜登涉嫌腐败,这也应有美国司法体系调查,而非由美国总统“亲自关心”。
• 既然乌克兰事件已经大白于天下,特朗普索性把问题扩大化,承认自己不仅要求乌克兰调查拜登,还向中国提出了类似要求——美国舆论再度哗然。
• 反咬一口:特朗普盛怒之下,发推要求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人亚当·希夫“立即辞职”,接着又连发 2 条推特,指责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叛国”,还说她“必须立即被弹劾”——这已经是气急败坏、泼妇骂街的节奏了。
决战时刻
决战时刻逼近,步步惊心。
10 月 7 日,美国众议院向国防部、行政管理和预算局分别发出传票,要求它们各自按要求提交总统特朗普“电话门”事件有关文件。
在此之前,白宫、美国国务院、特朗普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分别收到众议院发出的传票,副总统彭斯也被要求提交有关文件。
然而,他们都拒绝合作。
随后,特朗普政府采取了另一项被民主党领袖称为妨碍调查的行动:美国国务院拒绝让美国驻欧盟大使桑德兰(Gordon Sondland)回答众议院委员会成员提出的问题。桑德兰已从欧洲飞回,原本愿意在委员会前露面。但他的律师拉斯金(Robert Luskin)表示,桑德兰“是现任大使和国务院雇员,必须听从他们的指示。”
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外交委员会和监督委员会的三位民主党主席现在已经向桑德兰发出传票,要求他作证。
美国情报界的一位举报人说,桑德兰和其他外交官相互交换了一系列的短信。这些外交官在这些短信中质疑为什么乌克兰急需的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援助遭冻结。这些短信之间存在五个小时的间隔。桑德兰在此期间与特朗普通了电话。接下来的一则短信让一位外交官放心,称与乌克兰之间不存在任何的“交换条件”。桑德兰随后写道:
我建议我们停止来回发短信。此地无银三百两。
困兽之斗
10 月 8 日,白宫给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发了一封长达八页的信称:
拒绝配合调查。
你们设计和实施的调查有违基本的公平和宪法规定的正当程序。
简单来说,你们是企图推翻 2016 年的大选结果,并剥夺美国民众自由选择的总统。
如果众议院相关委员会希望得到特朗普政府官员的合作,佩洛西需要组织众议院全体议员对弹劾调查进行投票。
杀气十足。
白宫一位高级官员直言:
这封信表明白宫将完全停止对弹劾调查的配合。
《纽约时报》评论说:
白宫的最新举动开启了美国宪政冲突的新篇章。
负隅顽抗有用吗?答案是否定的。
• 法律专家指出:没有任何规则阻止众议院在决定是否将弹劾条款付诸表决前对总统进行非法活动的指控进行调查。在如何展开弹劾调查方面,美国宪法给予众议院广泛的决定权,最高法院不会质疑国会采取的程序。
• “深层政府”(deep state)对于法治的信仰远远高于对于特朗普的个人忠诚,可以预计,会有源源不断的“深喉”向国会作证,特朗普的“禁止配合调查”意义不大——在特朗普质疑第一名“吹哨人”提供的都是“二手信息”之后,立刻马上,有第二名吹哨人要举报特朗普向乌克兰施压调查民主党总统参选人拜登。代表首名吹哨人的罗盘玫瑰律师事务所(Compass Rose Legal Group PLLC)随后在推特上确认这个消息,并且第二名吹哨人掌握了通乌门的“第一手信息”——特朗普面对的是一场“群众战争”。
恐吓
举报是高风险职业,何况你举报的是现任美国总统?!
民主党人正考虑采取特殊措施让“通乌门”举报者能够安全作证,身份免受曝光。正在被考虑的选项包括让举报者远程作证,并使用技术手段模糊图像和处理声音、让举报人坐在屏幕或隔板后面,或者进行纯音频作证。一位熟悉内情的官员称:
保护举报者这是无比重要的一件事。
这并非杞人忧天。
还记得奥斯卡大片《国家公敌》(Enemy of the State)中 Will Smith 被国家机器追杀的恐怖场景吗?
这样的威胁在现实中同样存在。
1972 年,《华盛顿邮报》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得到告密者的情报及协助,揭发“水门事件”。1973 年 3 月麦科德在法庭上将白宫法律顾问迪安暴露了出来。尼克松决定弃车保帅,让迪安当替罪羊。迪安得知他的罪行可判四十年徒刑时,他主动向检察官做了三小时的交待和揭露,最终导致尼克松在 1974 年下台,迪安亦因此事入狱 127 天。
当时,迪安面临多次“死亡威胁”,美国军方为其提供长达 18 个月的保护。
▲ 迪安国会作证,成为“尼克松终结者”
特朗普已经公开发出了威胁。9 月 30 日,特朗普曾在推特公开警告称举报者将承担严重后果:
我不仅想见见用二手和三手材料指控我的人,还想见见非法向举报者提供错误信息的人。这个人是在监视美国总统吗?后果很严重!
代表举报人的律师巴卡伊(Andrew P.Bakaj)已经给美国国家情报代理总监马奎尔(Joseph Maguire)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对举报者安全的担忧。巴卡伊指出,某些人已经发布了 5 万美元的“赏金”,以获取与举报者身份相关的“任何信息”。
无言的结局
▲ 1989 年特朗普首次与尼克松见面
忠言逆耳。曾经帮助克林顿渡过弹劾危机的 Paul Begala 指出:
特朗普说的越多,他招供的就越多,试图掩盖的就越多,漏洞就会越多,进而会招致更多的调查。
当年,在克林顿弹劾案中,俄克拉何马州共和党参议员詹姆斯·英霍夫说得好:
我真的认为,美国的总统应该达到最高标准。你知道,英国著名首相温斯顿·丘吉尔曾经说过:‘真相是不容置疑的,无知可能会嘲笑它,恐慌可能会憎恨它,恶意可能会摧毁它,但是,真相是确实存在的。’我想我们已经看到了真相。
是的,我们已经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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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军
坚持讲真话的经济学家
国是金融改革研究院院长
2014 年参加总理经济座谈会
70 后经济学家代表人物之一
著有《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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